西秀

专注打造架空平权世界。

咸鱼之神第三章(无CP,女强,现代校园)

我迷迷糊糊地戴上眼镜,就看到了天晴。

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看到真人版的天晴。

一米八的个头,修长的体形,宽松的卫衣遮掩了极佳的身材,圆框眼镜透露着人畜无害的气息,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丽。

她并没有迟到,但对张一天的课堂来说已经很晚了。

没有空座了。

天晴环视阶梯教室,莫名地感觉像是一位君王扫视自己的后宫。

我听到很多女生在激动地小声低语。

很多人后悔没在身旁留个空座。

把自己的座让出来?怎么可能!这岂不是便宜了自己身旁的姐妹!

天晴似乎像我一样对赶来上课感到后悔,她懊恼地摸了一把头发,把原先还算整齐的发型弄乱了。

“嘶——”

教室里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抽气声。

太帅了。

真人的现场冲击力太大了。

恍惚中,我似乎听到一个女生和她的男朋友吵起来,女生想让男朋友腾个位置给天晴,男朋友却说这个位置应该她来让。

其实也不是没有空座……

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。

确实,我和瞌睡女孩之间隔了一个空座,但由于我已经把背包、骑车手套、待会要寄的快递统统放上去,所以看起来是满满当当的。

而且……我怂。

这是天晴啊,真人版的天晴啊,不是视频上的虚拟人,也不是书上的纸片人,她的影响力太大了,感觉就像史书上的大人物一样不真实。

在我咸鱼的人生中,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。太阳给万物光辉,但离得太近会被秒成灰烬的。

张一天看见她,似乎很惊喜,但惊喜里有点别的东西。莫名让我联想到两位伟人暮年时留下的最后一张合影,在合影上他们流露的就是这种眼神:有对过往峥嵘岁月的怀念,也有对彼此的爱与不舍。

接着我看到张一天用手指着助教的位置,说:“这里还有个空位。”

教室里响起快活而暧昧的笑声。

天晴的脸色有点发青,实在是因为那个位置离黑板太近了,就像是不听话的学生被老师罚写作业的位置。

“同学,请让一让。”突然天晴俯下身来,在我耳旁温柔地说道。

!我一个条件反射站起来,差点戳到天晴的鼻梁,引得教室里又是一阵羡慕的笑声。

天晴紧挨着我挤进去,发梢的洗发水清香从我面前掠过。她利落地把书包和手套塞进抽屉,把快递盒子放在桌子上,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。

那妹子刚才睁了睁眼,旋即又趴下睡了。只是闻到天晴身上的气息,轻轻皱了皱眉头,换到了另一个方向。

“死鬼惹出这么个烂摊子还敢嫌弃我。”

刚才有人说话吗?

我这个人,虽然有点瞎,但耳朵很灵。父母在卧室说悄悄话,我隔着客厅和厨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从小到大很为此烦恼,因为永远都静不下心来做自己的事。

我轻微地转头看天晴,她面无表情,一副专心等上课的样子。

半个教室的人都在偷偷看她,剩下的一半人在发朋友圈炫耀。

确实没人偷拍,因为大家都知道偷拍会让天晴不愉快。

她的皮肤真好,不是白到发光,而是很自然很舒服的那种肤色,五官分开来看不惊艳,但合在一起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魅力。

可能这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气质吧。

说实话,我现在膝盖还有点软,大约是被丘比特射中的感觉。

不过等张一天开始讲课,众人的注意力就被渐渐转移了。

张一天的课,讲得是真好。

不同于其他教授,他上课从不用PPT,从不看讲义,整个人对着空气口若悬河,就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溜。

讲到每个公式,他都如数家珍,仿佛这公式是一个孩子,而自己亲眼看到它长大一般。

需要画图时,他就徒手在黑板上画出来,精确得像是打印上去的。

尤其是他讲到数学史上的各种趣闻轶事,一波三折咏叹起伏九曲回肠,听得大家如醉如痴抓心挠肺群情激奋。

他今天发了大招,居然讲起了数学史上的未解之谜。

当大家看到那数学王冠上的颗颗明珠,是这样璀璨、遥远而无法采撷,纷纷感到遗憾和郁郁不平,当张一天讲到“这些问题,我们有生之年无法看到答案,甚至于我们的后辈也无缘将其解决。”时,有一些感性的妹子和汉子已经哭起来了。

气氛接近狂魔乱舞。我的眼眶有些湿润,偷瞄一眼,却发现我的隔壁在冷笑,隔壁的隔壁在睡觉。

“皮埃尔.德.费马断言当整数n >2时,关于x, y, z的方程 x^n + y^n = z^n 没有正整数解。他在书的边角写道‘我确信已发现了一种美妙的证法 ,可惜这里空白的地方太小,写不下。’

费马大定理被提出后,经历多人猜想辩证,历经三百多年的历史,最终在1995年,英国数学家安德鲁.怀尔斯宣布自己证明了费马大定理。然而他的证明,足足有一百多页。”

张一天的声音充满了神秘:“那么,费马所说的那个差点就能在页边角写下的巧妙证明,是否真的存在呢?”

我忍不住身体前倾,想要把他接下来的话听得更清楚一点。

可是他却转移了话题:“之前有同学问我,我的名字有什么涵义吗?现在我告诉大家,世界上有一种叫蜉蝣的生物,寿命很短,最短仅一天。苏轼曾说过‘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。’感叹的就是人生的短暂,人的渺小!我很赞同他的话,我觉得自己就是天地间的一条蜉蝣!”

大家发出感叹声,很多人陷入了沉思。

“但是,蜉蝣的一生就很可悲吗?不是的!我曾经给你们讲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,那个比喻你们还记得吗?”

大家又笑了,有男生大声说道:“当你坐在火炉旁边时,时间过得如此缓慢,当你坐在漂亮姑娘身边时,时间过得飞快!”

大家哄堂大笑。

不,我木木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天晴,我现在感觉度日如年。

“时间的绝对长度是没有意义的!时间的相对长度才有意义!如果你能拥有几百年的生命,却只能像动物一样,被生存的本能和繁殖的本能所驱动,那你的一生又有何意义!但如果你只能存在一天,却晓得了万事万物的运转原理,见识到了那绮丽瑰异的宇宙核心……朝闻道,夕死又何妨!”

教室里陷入了静默。

该死的,我居然觉得他说的很对。

张一天站在讲台上,他的眼神里是对世间一切的眷恋,仿佛在对我们做最后的告别:“同学们,数学是如此美丽,她的美丽不会因为这些急难险阻而减弱半分。本蜉蝣可以告诉你们,那个差一点写在页边角的答案,是真实存在的。她真美啊。”

说罢,他突然倒下去,脸上却始终带着温润的笑容,仿佛在死前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姑娘。

一片哗然和惊呼。

我怔怔地坐在原地,觉得一切果然如此,却又觉得不应如此。

耳旁掠过一阵风,在张一天还未倒下的时候,天晴就一个翻身上桌,越过大家的头顶,踩着桌子到了前排,又是一个长达三米的横跳,轻松越过前排和讲桌的距离,落在张一天身旁,把他接在了怀里。

整个过程,不过几秒钟。

她轻轻合上他的双眼,亲吻他的额头,低低地说了一句。

这次我听清了,她说的是:“安息吧,哥哥。”

最后,天晴仿佛一个王子,抱着他沉睡的公主,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教室的台阶。

大家在两侧肃立,致上最后的哀悼与敬意。

而那个一直在沉睡的女孩,终于醒来。我在余光中看到她脱下外套,向张一天浅浅鞠了一躬。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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